七百九十七章 君王-《仙子,请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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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帝安下着小雪。
宫内的使节是于晌午时分赶到的相府,为其内的大炎汉王送上了诏令与新皇登基的观礼拜帖。
当然,
除此之外内侍还传达了太子的一些私语给汉王。
明日之后便是一个崭新时代的开端,皇相两党也不能再如往日一般疏离,大范围合作将会在新皇与汉王协作下逐步展开,无论朝堂政治,还是军事战场,亦或者经济往来。
这是一种安抚,同时也是一种皇族准备一致对外信号,李昭渊大致已经初步收拢了先皇留下的权柄,准备逐步将战略重心转移至对宗盟的战争上。
说不上真心还是假意,但以李昭渊器量大方向还是能够拎得清,只是可能细节方面会有待商榷罢了。
对此,许元也没在内侍面前发表太多意见,很痛快的笑着应允了下来,便随意将其打发走,去做其他事了。
天空落雪纷纷,先帝驾崩而显得萧瑟冷清的帝安城又热闹了起来,各种青楼楚馆,赌坊茶室都在度开张,京城帝威虽浓,但百姓的日子总得继续向前,毕竟庙堂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而言还是有些太过高耸入云,茶语饭后私下蛐蛐两句也就顶了天。
宫城,金銮殿。
将最后一批留朝密议的臣子打发走,时间已然来到了日暮时分,李昭渊并未急着起身离开,坐在那金阶前的矮桌后打量着这千古殿堂,望着那父皇曾坐过的龙椅,莫名的,他忽然对这些日子的经历感到了一丝无趣。
所谓帝王心术不过就是居中维稳,来回敲打,用各种理由来回切割各方利益,又用这份利益去笼络各方,从而实现帝王的目的。
不过这么说也不对。
因为绝多帝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目的,唯一的目的可能就是如何一边享乐,一边保住自己的九五之位。
故作高深,故作称孤道寡,无外乎是为天不可测,而不可知其威。
如是想着,李昭渊双眸无神的俯瞰着下方,直到日轮彻底西沉,直到万家灯火依次亮起:
“大伴。”
李昭渊于沉思中轻言出口,将侍立于暗处紫衣太监唤了出来,看着对方快步走至金阶下跪拜叩首,托腮思索一瞬,低语道:
“明日之后,朝堂的重心便会转移到对宗盟战事上,相国府那边这两月承担着进攻宗盟的主力,这段时间孤的不作为想来已然让他们内部产生了很多不满的怨言。
“接下来为了弥合这份间隙,我们皇族会接过他们接过他们攻势的兵锋,具体的战略规划孤已然制定好下发给朝上各方武官,在孤居中斡旋下他们虽无异议,但总归需要有一个表率,你挥下的无归军是孤的嫡系,在这方面孤暂时还不能过于偏袒,需要你们打一些硬仗,啃一些硬骨头。”
“是。”紫衣太监没有丝毫迟疑。
李昭渊站起了身,向殿外走去:
“还有便是孤一直强调的军纪,北境之战有孤亲自统帅压阵,下面归心的军将自不敢多言,如今孤已不能再盲目亲征,你决不可乱了孤当初定下的东西,民虽微末,但亦有合力时,寻常百姓分不清什么是天兵,他们只知道谁能护佑他们安稳。”
“朝堂军队的改制也要提上议程,现有的募兵制度,现有军队体系很难维系住未来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且他们的军纪都是沿用着旧时代,但此事不能急,具体的东西,孤会在近些时日列出一个纲领细则,于再未来徐徐图之。”
说到这,
李昭渊于殿内顿住脚步,略微沉吟了少许,方才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便是财税,打仗就是打银子,如今这朝堂与地方的财税体制必然适应不了战时,但这方面孤所知不多,也还未得时间研习,得交给专业的人,你即刻去将户部的人诏来东宫,孤要见他们。”
初步收拢了权柄之后,李昭渊开始着手对朝堂一系列的东西进行改制,先皇创立的旧体制虽然好用,但毕竟是和平年代的产物,并不适用于这等祸乱年代,战争刚刚开始两月,弊端都尚未开始显露,但为君者总是需要走一步看三步。
吩咐好一切事宜,自金銮中走出时,内侍们清扫过的殿庭已然覆雪三寸,紫衣大伴先一步出宫去唤诏户部中人,李昭渊独自踏雪行在这巍峨的宫城,垂下的剑眸漆黑中依旧透着思虑,留下一串无名脚印。
大炎实在太大,任何政策任何政令的制定与下达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明日之后,大炎十四洲,亿万黎民都将扛在他的肩头,所以他一切举动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如此想着,已行至东宫殿前的李昭渊忽地借着九龙山势居高临下的瞥向了那名为相国府的地界,那里如旧灯火通明。
“...也不算全扛在孤一个人肩上了。”
盯着看了数息,他留下一声轻叹,缓步走入了东宫,等待着诏来议事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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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景四十八年,二月初五,大炎新皇登基前夜,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礼部下属的官吏们便开始在大街小巷中奔走,逐步撤换下满城挂孝的白绫,为明日新皇的登基大典做准备,原本取缔暂停的青楼楚馆,酒肆赌坊也尚未开业,但却有不少忠君之人聚集在私宅中为那新皇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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